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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49节

    而真相就如这本奏折一样,实际上他在糊弄糊弄他,在糊弄糊弄朝臣?

    但在扫到许怀谦那一脸虚弱的病容时,顿时又自己打消了疑虑,能挺着一身病骨,挨过一道道科举,为他出谋划策,为他排忧解难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糊弄之人?

    定然是真病了,实在没有力气了,才这么干的!

    为许怀谦找好借口和理由的昌盛帝,这才慢慢收回视线,翻看完手上的奏折,张口夸赞了一句:“朕果然没有看错,满朝只有许爱卿是干事实的,在众位爱卿还在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的时候,许爱卿已经思考起了各地预防灾害的措施。”

    不错,许怀谦这本奏折说得正是各地灾害的事。

    他可没有忘记,昌盛帝改革科举,不正是因为华阴水患满朝拿不出一个解决之法,这才想到要改革的吗?

    现在科举的改革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这个预防灾害的措施,是不是也得筹备起来了?

    不要等到每次灾害发生了再来讨论,那样等朝廷讨论出个解决方法来,人都跟华阴水患一样死绝了,没有任何意义了。

    “灾害预防?”

    众朝堂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话,全都愣住了。

    “没错,就是灾害预防,”许怀谦苍白着一张脸,出列来,“如果早几年,我们就能够把这个措施筹备起来,是不是华阴水患的惨状就不会发生?”

    他可是在翰林院里看过资料了,一整个府十万人口,除去死于水患中的人外,其他的,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还有些纯粹就是没了生的意志,直接跳河而亡了。

    现在的华阴除了还有些不愿意离开的百姓,一整个府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一点生机的模样。

    如果每次一个府但凡遭遇到一点灾害,朝廷都这般的话,不出百年,缙朝必亡!

    “这该怎么预防?”众朝臣看着他,“我们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我们是不可以未卜先知,”许怀谦觉得这个问题很好想,“但我们可以把每个承宣布政使司可能遭遇到的灾害罗列出来,在每个承宣布政使司或者各州府建立灾情所,这样,一旦有地方发生灾情,朝廷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各类灾情。”

    “想法很好,”沈温年听许怀谦侃侃而谈完,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可天下灾类何其多,要是每一项都预防到,这得需要多庞大的国力?我们缙朝现在还处于国力薄弱阶段,完全支撑不起你这个想法。”

    “沈编修说得不错,”户部的人听了沈温年的话,站出来说话了,这次不是他们针对许怀谦了,而是实情本身就是如此,“户部每年的支出都是捉襟见肘的,能维持国朝基本运转,已属不易,再建立这个建立那个的,委实没有办法达到!”

    许怀谦见户部的人站出来说话,很想跟他们翻白眼。

    可别拿户部的税收说事了!

    户部每年的税收只有四百万两银子不假,可他们说的税收是指,户税和田税,缙朝的税收收得不高,一亩地才收一成,当然只有这么点了。

    可是关税、盐税、苛捐杂税这些大头的税,他们怎么不拿出来说事?

    诚然,这些钱是要维持朝廷各部和军队的开销,只有户税田税这一项是户部能够灵活动用的,可许怀谦不相信,户部就一点剩的都没有了?

    显然,户部每年还有一大笔银子,不知去向。

    许怀谦没那么傻,这么大一笔钱,别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的事,户部不可能把这钱私吞了。

    朝廷里能够从国库调任钱粮的,除了户部,还有一个就只能是昌盛帝了。

    而昌盛帝又是带兵造反起家的,他登基后,他从边关带回来的那批军队,除了少量的军队依旧回去守边关了,剩下的一大批人去哪儿了?

    朝堂诸公为何如此惧怕昌盛帝?明明昌盛帝也不是多有头脑的人,连帝王心术都没学全,为何一个个世家朝臣除了怠政懒政之外,不敢对昌盛帝发起任何攻击?

    大家都是世家,这个天下,世家的能力可不低,他们要是看不惯昌盛帝,联合起来密谋造造反什么的,给昌盛帝搞点小麻烦,让他妥协妥协还是很容易的,为何他们为了除了嘴炮,一点行动都没有?

    许怀谦在家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昌盛帝这人野心极大,他的目标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他脚下这片土地。

    他更向往更广阔的天地。

    所以,他养了一只军队,一只绝对堪称精锐的军队,就在京城附近,震慑得京城的各大世家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而世家们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里,不想给昌盛帝养兵?还是纯粹因为当官没好处,所以大批量的怠政懒政。

    不管什么原因。

    皇帝要养兵是他的事。

    这和许怀谦不想让天下百姓受苦受难的心理并不冲突。

    他从一个普通的农家子一步步爬到朝堂之上,除了给自己谋点福利以外,他的心始终都是当初那个不想进娱乐圈受万众瞩目,只想给山区百姓做一点事的扶贫公务员。

    他现在能的事很少很少,但起码要把一些基础的东西给建设起来吧。

    在古代遇上一次灾害对百姓、对朝廷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既然是能够有效的提前预防的,为何不去做?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里入冬了,连他都能预感到今年的冬天会很冷,提早穿上了羊绒保暖衣,外面别的百姓能够预感不到吗?

    他们要是提前把这个灾情所给构架起来,要是今年万一有雪灾发生,灾情所是不是能够第一时间组织人手救援,让那些受雪灾所困之人,也能暂时有个安身的地方。

    顺带也能安抚民心,把损失减少到最少?

    “难道没有钱就不去做了么?”许怀谦很讨厌户部这种张口闭口先说钱的事,因为没钱就先不做,可等有钱,又永远都等不来钱,“有钱的时候做有钱的事,没钱的时候就不能把没钱的事儿先做好?!”

    许怀谦不相信,这么大一个朝廷,非要等有钱了才能把一个灾情所给构架起来。

    总有些喜欢拿着俸禄不做事的部门,把他们拎去灾情所,一人兼两职,闲时在自己部门办事,灾时调去灾情所帮忙,不是一样的?

    再来粮食和医疗等问题,可不可以各地组织人手将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归纳到灾情所里,再让衙门给他们批块地,让他们种粮食和药材自给自足?

    明明有很多不花钱甚至是花最少的钱就能办更多事的方法,户部就喜欢张口闭口都是钱。

    这朝廷的户部太不行了,许怀谦有点想给户部换换人了……

    裴望舒在翰林院学科里学得怎么样了?现在让他去参加散馆考,能不能给我考个户部侍郎出来,直接把户部侍郎给换了!

    本以为一个谢玉堂下去了,户部能办点实事了,但没想到他们还是这么短视,连以前就知道在书院里游手好闲的裴望舒都不如……

    “没钱的事?”许怀谦的话,让户部的人皱了皱眉,“没钱怎么办事?”

    “你说得容易?!”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一样不需要钱?”

    “别说朝廷了,就连百姓,没钱谁正眼瞧你啊!”

    “或许可以,”朝臣在私底下讨论的时候,只有沈温年想了想许怀谦的话,出声道,“我前年在华阴待了一年,知道这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过法,我们不一定上来就把这个灾情所给构架起来,但可以搭个架子放在哪儿,一点点地慢慢往上填充?”

    许怀谦看到沈温年出来说话了,心里的郁气少了些,这在基层干过的人就是不一样,总算没有朝臣们那么假大空了。

    “搭个架子?”众位朝臣不解,“这架子怎么搭。”

    “或许可以利用当地的衙门?”沈温年可是为了学习时政在十室九空的华阴待过一年的,“衙门里的那些捕快人手本身就不少,没有案情的时候平日里清闲得很,加之各地有灾情的时候,本身就是他们第一时间要去救援的,直接把他们与灾情所归纳到一起,有何不可?”

    “再者当地衙门就算再富裕,也不可能每间房产都是有主的,各州府衙门完全可以将当地的一些无主之房收集起来,召集民夫征发徭役修缮,作为灾情收容所?”

    “这样一个灾情收容所的架子就构架起来了,”沈温年说着,“至于其他的,我想既然都发生灾情了,城里也会有乐善好施之人吧?”

    “有了这灾情收容所,以后那些乐善好施的人也不用到城门口去施粥做好事了,直接捐钱捐粮给灾情所就行了。”

    “沈编修大才!”众朝臣听沈温年这么一说,当即大喜道,“这样就可以不花分文将这灾情所给构架起来了!”

    尤其是户部的人,喜上眉梢道:“这事都不用我们户部拨款,直接交给吏部去办就可以了,沈编修真是给了一个好主意!”

    沈温年没有应承,看向一旁提了个开头就不说了的许怀谦道:“是许编撰提醒了我。”

    要不是他说这没钱也能办事,他也想不到这么多。

    可见许怀谦不是没有办法,他只是懒得说,或者就等着他说?

    最近昌盛帝频繁召见他伴驾,明明每天只是说几句话的功夫,他每每都能从昌盛帝嘴里讨得一些赏赐,虽然都是昌盛帝自己画的一些字画,根本就不值钱,但这还是昌盛帝自登基以来,第一次对世家的人释放出如此大的热情。

    连许怀谦都没这个殊荣。

    这让很多人嗅到了些许不一样的信号,私底下接触他的朝臣不少。

    聪明如沈温年如何看不出来,这是昌盛帝故意提拔他,要拉他出来与许怀谦打擂台,接受朝堂上他制服不了的朝臣。

    甚至许怀谦为了让他能够更顺利的接收这“浩荡皇恩”,还主动躲避了大半个的时间。

    耻辱吗?

    这对世家爱提升的沈温年来说确实耻辱,他明明有能力,却只能在昌盛帝这里躯于许怀谦之下,这让他憋屈不已。

    可这既是耻辱也是机会。

    没有人的人生是一番风顺的,就连许怀谦原本三元及第的状元,不也叫他把他的会元给抢了么?

    他要是不抓住昌盛帝给的这个机会,昌盛帝转头就会去扶持别人。

    可他要是抓住了这次的机会,凭借自己的能力,他就不信,他会一直屈于许怀谦之下!

    所以许怀谦抛给他的橄榄枝,他为何不接?

    他不仅要接,还要好好的接,争取有朝一日,早晚把许怀谦给拉下去,成功上位,成为昌盛帝心中第一人。

    沈温年一直盯着许怀谦看,许怀谦总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目光毛毛的,主动走出了他的视线。

    他才不想去挣什么宠,还去做什么昌盛帝心中的第一人?

    他要挣也是争他老婆的宠,要做也是做他老婆心中的第一人啊。

    昌盛帝给他发的工资都不够他养活自己的,给他干得再好,也没有他老婆把他喂的好,还不如就做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扶扶贫,和陈烈酒过过他俩的小日子。

    户部是高兴了,可是吏部就快要骂街了,怎么踢来踢去,都是让他们吏部的人受苦受累。

    “我不赞同。”吏部的官员看许怀谦和沈温年都不顺眼,“这个灾情所看上去好是好,可是就跟民办得收容所没有什么区别,只能接受小型的灾情,一旦发生大规模的灾情,那么多人,一样没有办法兼容,不如将此事交给民间的收容所好了。”

    “为何要交给民间的收容所?”户部不同意了,“这明明就是对朝廷有益的,只要朝廷能在各州府建立灾情所,以后一旦有灾情发生,都是官衙,一个承宣布政使司各州府都能立马支援,民间的收容所,我们征调得动么?”

    户部的官员对上次谢玉堂的事,吏部痛打落水狗的做法,早就心生不满了,这次也有能够让户部吃憋的方法,当然要痛痛快快地回去。

    “这个灾情所你们上嘴皮碰下嘴皮就张了张嘴,什么也不用做,当然觉得哪哪都好,”吏部也不服气,“我们衙门又要出人手,又要征发徭役,这人手和徭役不要钱吗?还落实到每个州府?不管什么时候,这征发徭役的事,各州府的百姓肯定要怨声载道!”

    他说着朝前方的许怀谦看到:“以我之所见,许编撰这个措施根本就不可取。”

    “民间有收容所,小灾情此举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吏部的人说道,“大灾情,像华阴那样的水患,连州府都要遭殃,如何运用得到,何况大灾情几十年才出现一次,你这样搞,最后不过是白白浪费人力物力罢了。”

    “就算是浪费人力物力就不去做了吗?”嘿,许怀谦身体里的小暴脾气止不住了,“那工部年年清理河道,修桥铺路,有些桥有些路甚至都没几个人走,为何朝廷还要银钱如流水般花出去去做?!”

    “你张口闭口都是没有必要,不就是清闲惯了怕麻烦?”许怀谦直接不客气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明明有为百姓谋福祉之事,只是稍微麻烦了点,你们都不愿意去做,我很怀疑,平时你们吏部的衙门是不是连一些寻常的事都不愿意去做!”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吏部的官员当然不会认了,“我们只是在就事论事认为这件事没有去做的必要,你就往我们自身身上扯!”

    “我有没有在强词夺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许怀谦对吏部的官员印象也很不好,每次一到做事了,就他们推得最快,“吏部的官员要真都是干实事的,这种好事根本就不会推诿,可见你们吏部都是些,好逸恶劳,贪官蠹役之辈!”

    “你!”吏部官员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气得不行。

    “我什么我!”许怀谦顶回去,“我殚精竭力,呕心沥血地为国分忧,最后却坏在你们这群不作为祸国殃民的官员手里,我还不能骂你们两句呢。”

    “就骂你们,一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贪官污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