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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盛夏光年(上)

    看到由出版社第一时间送过来的精装书,心里不禁还是有些小澎湃,毕竟,参加比赛就马上获得评审的青睞,拿下第一之后就飞快顺利签下人生第一张的出版合约,接着便是飞速的修稿,这可是令人难以置信啊,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挺兴奋的,责编也很快地把稿子交了出去,快速印刷之后,就出版了,听说签书会之后的限定预购两千本的签名本,竟然不到半小时就全数售罄了。

    我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翻开为数不多的页数,我们经歷的一切、一起哭过的、一起笑过的,所有的所有,以及幻想的未来,搭载这本书一同航行。

    这些是他能给我的所有,那我能给他什么?我摸着颈上的项鍊,拿出那张纸条,看着他的笔跡,眼泪随着视线的模糊扑簌簌地流下来,十年了,你在天空的另一端过得好吗?在那边成为职棒选手了没,我完成我的梦想,你呢?

    今天,是他的生日,同样的,也是他的……手机在这时频频作响,铃声也随之播放了起来。

    我把眼泪擦乾,接通了手机,另一头很明显听到筱晴的声音。

    「小璃,恭喜你,你的《我们,约定好囉!》瞬间变成各大书店的畅销第一名耶!恭喜你~不好意思啦,最近忙东奥忙到快翻掉了,没有去捧你签书会的场,抱歉蛤。」呵,筱晴还是不改聒噪个性。

    「没关係啦,也恭喜你拿下东奥女子一百公尺金牌。」前几天新闻可是大肆报导,让筱晴一夕之间变成国民英雄。

    毕竟好几个月没见,前几天刚忙完签书会,是该好好休息跟筱晴聊个过癮,于是我们下午约在静心楼的顶楼聊天,但还是在手机聊了一会。

    「筱晴,你觉得,如果我现在跟他说对不起,他会原谅我忘记他吗?」我拿着我跟他在餐厅拍的那张照片,里面的他有着青涩的眼神,跟他阳光开朗的个性十分不搭。

    很奇怪欸,明明已经过了十年,为什么我却迟迟无法释怀,明明该哭的都已经哭过了啊!为什么我还会为他流泪?

    「这……说到底,我还是算个局外人。」

    「欸筱晴你等等,你可不可以去黎音一趟,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我刚刚好到黎音高中的路口,你要干嘛?」

    「你可以帮我拍一张仰望天空的照片吗?到时候二刷(9)的时候想换书封,出版社的书封我不是很喜欢。」

    「好,等等传给你,掰。」

    「嗯,掰掰。」

    过了几分鐘之后,筱晴就传了好几张的相片过来,背景正是黎音高中的操场,可想而知相片里的主角就是筱晴,仰望着天空,甚是唯美,她本来就有当模特儿的底子,照片指所以唯美也是有她在的原因,不过帮她掌镜的人是谁呀?拍的角度也十分完美。

    我挑了一张我认为最好看的,我要这张照片是为了书封,还是……

    我跑到附近的便利商店,把它印成明信片,再买了一张价值八块的邮票,再折回去家里,用我最爱的钢笔在明信片背后写上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代表着十年的思念,也代表着我们之间的回忆。

    这时小比突然跑了过来,摇着尾巴蹭着我的脚,似乎恳求叫我陪牠玩,明明就一把年纪,跟书中的咻咻一个个性模子刻出来的。

    我摸着牠的头,走到食物柜里拿出牠一个月才能吃一次的牛肉狗罐头,牠看到牠的「挚爱」,一直往我这边扑过来,我把罐头开罐之后放进牠的狗窝,牠立刻就跑了进去。

    藉着我把明信片放进包包里,准备出门,但是,在我出门去骑我家帅气的隼(我们家似乎都收集很有年纪的机车)之前,先去找我最爱的弟弟吧。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浩哲不但没有像弟弟一般依赖着我,反而担当起哥哥的义务,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三餐,还会随时站哨我在哪里,明明才刚出社会没多久而已,我都二十六岁了,但如今的我站在浩哲旁边,就真的像个妹妹似的,然而,下午的他固定都会先煮晚餐,所以我走进厨房,看着他正在煮空心菜,我趁机从他背后偷袭他。

    我抱住他,他不以为意的转身说道:「姊,你干嘛啦!」

    「怎样,你姊姊我不能抱你吗?」

    「神、经、病,怎么,你要出门是吗?」

    「嗯……」我转过去他面前,埋进他的怀里,偷偷在他的怀里偷掉了几滴眼泪。

    「哎呦,怎么了嘛。」

    「没怎么,想抱抱你。」

    「那……记得回来吃饭,不准不回来呦!真的是齁,每年的今天都要这样,这么爱哭,小心找不到姐夫。」他把我的头抬了起来,把我的眼泪擦乾,看来,什么事情还是瞒不过他。

    他摸摸我的头,把我从他的怀里离开,用双手捧住我的双脸。

    「才不会呢。」虽然自己嘟噥着,但是心虚的口气以及表情,在浩哲的面前可说是一览无遗。

    「记得要回来喔,我认真的。」他依旧笑笑的,根本不像我弟嘛……

    但今天我无法承诺浩哲,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会做什么,只记得当下我马上转身离开,骑着帅气的隼,驶向今日的黄昏。

    *

    好久不见,黎音高中。

    我走进校园,虽然是假日,却还是有许多人来此休憩运动,走去明望楼,却发现静心楼早已被改建,变成一栋新颖的体育馆,虽然如此,但那些回忆依旧存在,存在名为十年前的回忆里。

    呼……那就去明诚楼吧。

    我打电话跟筱晴说地点改在明诚楼顶楼,掛掉之后,便走上明诚楼的顶楼。

    走上每一段阶梯,一段回忆就涌上心头,到了最后一阶阶梯,熟悉的薰风没有吹拂过来,反而似乎听到有人在旁耳语,「忘了我吧,这次,你必须得忘记我,因为我死了。」

    骗人!臭大骗子!你自己说你不会这么容易离我而去的!

    走上去之后,看到一个人这欣赏着风景,那人肯定不是筱晴,那人似乎听到了声响,转身过来,那人正是晨燁学长。

    「你是……沫璃学妹?」他迟疑的说。

    我缓缓道出那人的名字,因为那人,经过十年的风雨之下,外貌却丝毫没有改变,「晨燁学长?」

    「好久没看到你了。」他依旧摆出他那灿烂的微笑,现在仔细一看,还跟他真像。

    「学长,当初的事情,那时的我,其实应该是喜欢他的,抱歉。」学长听后摇了摇头。

    「不用说抱歉,这么说好了,我其实也早就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劭凯国三的时候,我们爸妈才离婚的,姊姊跟劭凯执意要跟爸爸,而我就跟了妈,谁知过没多久,爸妈就双双离世了。」原来晨燁学长当初早就知道我跟劭凯的关係了。

    「那学长为什么要……」

    「那时,我真的以为我喜欢上了你,其实不然。」他淡淡地说当年的感觉,我笑了笑。

    我们开始聊起,聊起这十年,也包括了徐劭凯,似乎,以前的误会都变成过往云烟了。

    我问学长一道问题,「那学长知道什么叫做幸福吗?」他笑笑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会心一笑的话语。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说完他便摇摇头,走了下去。

    或许,在我的心底,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9)二刷:同样的书第二次出版,可能会以不同的外观或者内容重新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