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错认白月光后被强制爱了在线阅读 - 第150章

第150章

    童话故事往往在这一页画上句号,而现实却残忍得多。

    柴米油盐一点点掏空热烈的爱情,为了维持生计,宴夫人放弃了昂贵的艺术绘画,靠街头速写赚些小钱,而她的丈夫则去工地劳作,日复一日地消耗着身体健康。终于在一天夜里,他们爆发了争吵。起因是宴夫人多花了三枚硬币去买花,只为准备一个惊喜维系他们岌岌可危的激情,而她的丈夫勃然大怒,指责着她不懂得珍惜仅有的钱币。

    吵架,冷战,和好,吵架,和好,冷战。

    绝大部分的婚姻故事大约都是统一旋律,只不过宴夫人的故事要比伦理晨间剧黑暗的多。

    在某个昏暗的夜里,宴夫人从睡梦中醒来,家里的一切都消失了。为数不多值钱的东西,电风扇,小冰箱,锅碗瓢盆……都被搬了个干净。值钱的只有两样——结婚戒指,两枚一起带走,闲暇时画的油画,从画架上消失。

    宴夫人的世界塌了。

    她一无所有,又与父母断了联系,只好在领事馆的帮助下回到国内,而等待她的是家门紧闭。父母因她的事情感到蒙羞,将全部的爱与精力都放到了妹妹身上,连两百块住宿费都不愿意借给她。走投无路,她尝试重拾画笔,跑去画室做老师,孤立无援,被老板克扣也别无他法,靠着微薄的薪资面前度日。

    直到几周后的一天,画家“伊万”的一作声名大噪,几乎席卷整个艺术界。

    她借着画室里的电视机,看到了那幅画。

    简单的构图,微妙的笔触,缓缓晕染出一对相携而行的恋人,评论家说,这幅画画的,是伊万和他的爱人莉莉丝。

    可那明明是她,她和她爱的人,每一笔都是她画的。

    宴夫人总算明白了。

    她想去质问曾经的爱人,却支付不起昂贵的机票,那些本该为她欢呼雀跃的画馆名展,却拥护一个剽窃者而将她拒之门外。宴夫人浑浑噩噩地走到江边,看着脚下黑漆漆深不见底的江水,脑中反复回想着自己是如何怀抱甜蜜的心意画下这一幅如今令她感到恶心的作品。

    可她最终没有死。

    一只手拉住了她,她回过头,认出来人,宴式集团的创始人宴国峰,在她出国之前也曾是她的追求者。

    宴夫人心中重燃了复仇的期望,却又栽入另一个深渊。

    宴国峰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他假意提出帮助,用爱慕为理由与宴夫人结婚,背地里却握着伊万的把柄,借此要挟伊万为自己牵线搭桥,开展暗地洗钱的“画廊”生意,而宴夫人呢?她在结婚十个月后怀孕了,宴国峰胸有成竹,不仅翻脸倒向合伙人伊万,还要挟宴夫人,如果再提伊万偷窃作品一事,就用她海外隐婚的事让她名誉扫地,再借此事和她离婚,将她赶出家门。

    卸磨杀驴,这样的手法宴国峰曾用在了他第一任妻子身上,如今轮到了她。

    宴国峰与前妻的女儿宴时胤将这件事告诉了宴夫人,让宴夫人靠着当年宴国峰陷害前妻的一丝半缕证据在宴家暂时站稳脚跟,而宴夫人也作出承诺,等宴时胤杀死了宴国峰为生母报仇,自己会不遗余力地替她签据谅解书。

    待到宴时胤掌控公司,宴国峰大势已去,宴夫人终于熬出了头。

    就在这时,林竞思出现了。

    她一开始以为这是她与宴国峰等孩子,虽然谈不上喜欢,但表面上还算关爱。直到宴国峰死的那一天,她取了dna做亲子鉴定以帮助宴时胤接任公司,却意外发现,原来林竞思是初恋的儿子。

    宴夫人对伊万只有恨,对他的孩子亦然。林竞思同他的父母一般喜爱绘画,宴夫人看着林竞思与她年轻时一样爱上一个人,用线条勾勒出每一笔,每一处色彩,她看到了林竞思背后的影子,那个她所痛恨的过去的自己。

    而林竞思最终在虞礼书的引荐下,成为了伊万的学生,用那样敬爱孺慕的模样,登上伊万的邮轮画展。

    宴夫人不知道她对林竞思的恨,有几分来源于对宴时胤的合作承诺,又有几分来源于自己内心的扭曲。

    她那天派人将林竞思推下海,而后笑着去见伊万,告诉他他的儿子,一个如她一般天赋出众而爱错了人的艺术家,葬身海底。或许是遭了报应,伊万一生都没能得到一个孩子,他听闻此事目眦欲裂,当场晕了过去。没有了宴国峰的庇护,宴夫人亦然不再忌惮伊万,她直接将人扔进了海里,让他去陪他心心念念的孩子。

    那是宴夫人后半辈子里,最开心的一天。

    林竞思死了,伊万死了,宴国峰也死了,她亲手将自己厌恶的过去抹杀,而后每一天,她都要重新开始。

    第150章 就这样吧

    宴时昼的嗓音很好听,但在叙述这段往事时,情绪并无起伏,仿若一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般,机械而麻木。

    而虞礼书则是怔怔地盯着地面,那里还有一颗滚落沾满灰尘的苹果。

    最后一个字落下,空旷的病房内许久没有人说话,宴时昼静静地看着虞礼书,等待着他接受和消化,也等待着降落在自己身上的审判。

    良久,虞礼书干涩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你……”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简单的一个字徘徊在嘴边,再难以续接下文。

    宴时昼抓住他痉挛颤抖的手背,“是,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些事,我也承认自己存有私心。”